近代以来,以法国大革命为标志,国家体制经历了从古代到现代的剧变,在这一过程中,政府的角色和职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文将通过花园口惨案这一历史事件,探讨古代政府与现代政府的本质区别,以及国家权力来源的不同对生活在这一个国家的人民到底意味着什么。
花园口惨案,是指1938年6月,为了阻止日军的进攻,军队在河南花园口炸开黄河大堤,导致黄河改道,造成了巨大的人员受伤或死亡和财产损失。这一决策,虽然在军事上暂时阻止了日军的进攻,但给当地百姓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1938年,抗日战争全方面爆发半年后,日军占领了华北和华东的大片土地。为了阻止日军南下,军队决定采取极端措施。
6月9日,军队在花园口炸开黄河大堤,黄河水汹涌而出,淹没了河南、安徽、江苏三省的大片土地。据统计,此次事件导致约89万人死亡,1200万人受灾,经济损失无法估量。
花园口惨案不仅造成了巨大的人员受伤或死亡和财产损失,还对当地的生态环境造成了严重破坏。黄河改道后,形成了新的河道,对当地的农业生产和居民生活造成了深远的影响。
南宋建炎二年(1128年),金军南侵,南宋将领杜充为了阻止金军南下,决定在滑州(今河南省滑县)决黄河,使黄河改道,以水代兵。
杜充命令士兵在滑州的黄河大堤上挖掘,导致黄河水泛滥,淹没了大片土地。这次决口既改变了黄河河道,造成了面积巨大的黄泛区,给中原人民造成了巨大的灾难。同时,这一事件也让宋朝在中原大失人心,后来南宋的北伐之所以屡屡失败,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中原地区的民心大多都站在金国一边。
类似花园口惨案和杜充决黄河这样的事件,在历史上屡见不鲜。其最终的原因在于,在古代国家机构中,根本就没有人民百姓的位置。在他们眼中,人口只是国家的资源,是生产粮食、食盐、矿产、铁器的工具人。
所以在古代,一旦一块土地沦陷且难以收复,这片土地上的大部分人(少数贵族除外)就不再被视为自己的子民,而是会被视为敌国的物资。沦陷区人民的生死国家当然是不会考虑的,相反的,破坏这些地区就是在摧毁敌国的资源,就是在削弱敌国的战争能力。这就是古代国家在战争时总是频繁献祭自己子民的根本原因。
花园口惨案是一面镜子,通过这面镜子,我们大家可以看到古代国家和现代国家的根本差异所在。
在古代,权力的来源表面上是宗教或者所谓“法统”,实际上却是贵族集团。在西方,这类人被称为骑士或者教士,在中国被称为士大夫,在日本则被称为武士。
权力只对权力的来源负责,所以在古代国家眼里根本没有人民和百姓的位置。还拿宋朝为例,北宋名臣文彦博和宋神宗对话时说了一句很有名的话“陛下与士大夫共天下,非与百姓共天下也”。这种权力结构就决定了,在面对外敌入侵时,古代国家往往会采取极端措施,完全无视人民的生命和财产。
古代国家的建立往往来源于武力征服,而治理则主要通过宗教或者封建礼教来实现。国家和人民的联系是脆弱的,有时甚至是敌对的。尽管古代国家在口头上提倡“仁政”和“民为邦本,本固邦宁”等等,但在实际行动中,却往往将百姓视为奴隶甚至耗材,其根源就在于此。
西方史学界有一个关于中国历史的观点,其大意是说,元朝和清朝是“征服王朝”,其意似乎是想强调这两个政权是民族压迫的结果。但从本质上来说,唐宋明其实同样是“征服王朝”,他们和元清大的区别只不过是前者的征服者来自中原,而后者来自塞外而已。进而扩大来说,古代哪个王朝或帝国又何尝不是“征服王朝”呢?
与古代国家不同,现代国家的权力来自于人民。这意味着政府在决策时,必须考虑到人民的利益和福祉。因为政府必须要为人民服务,所以现代国家不能仅仅将人民视作工具甚至干脆无视人民的存在。当然,相应的,人民也必须要忠于自己的祖国,而不能再像古代的民众那样“谁来当统治者日子都照样过”。
通过对比花园口惨案和历史上的类似事件,我们能够正常的看到古代国家和现代国家的根本区别。古代国家的权力来源是贵族集团,而现代国家的权力则来自于全体人民。这种区别使得现代国家在决策时更看重人民的利益和福祉,而古代国家则往往忽视了人民的需求。这种转变,不仅是政治制度的进步,更是人类文明的进步。
相信从我上面的论述,大家显而易见,国民政府本质上并不是一个现代国家的政府。尽管从表面上看,它有现代政府所拥有的一切,什么议会、政党、民主、法制,国民政府应有尽有,但这些并不是它的政治基础。国民政府的政治基础是蒋介石的黄埔系军队和以蒋宋孔陈四大家族为首的买办资本家为核心,以地主、乡绅(西方国家称其为农业贵族)为盟友的联盟。
国民政府总是说“抗战是军人的事情,不要让无辜百姓参与进来”,并且指责发动人民抗战的中国是“拿老百姓当炮灰”。这些话乍听起来似乎像那么回事,但究其本质,还是因为在国民政府高层的意识里,人民依然只是国家的资源而不是国家的主人。
作为资源,人民需要被保护,在适当的时候也自然可以拿来当做牺牲品;而作为国家的主人,人民的利益就是国家的根本利益。当然,现代国家的人民在享受权力的同时也要承担对应的义务,在抗日时期,这个义务就是“为抗战出力”,这就叫“全面抗战”。
到抗战后期,面对在太平洋上已经穷途末路的日寇,在敌后抗战的八路军和新四军不断收复失地时,国军却在上演“豫湘桂大溃败”。造成这种差异的最终的原因,不是国军不想抗战,而是它真的是没能力抗战。国民政府抗战无能和它制造这场花园口惨剧的原因一样,是由于国民政府依然是一个古代政府而不是一个现代国家,即便它的军队拿着最现代的武器也不能改变这一点。